前路漫漫(7)
“给小林浅三郎少将发电报” 秦雅尚少将冷冷地对着身后的作战参谋说道：“独立混成第六旅团和野炮兵第五联队在姜山村和柴岚村之间遭到莫名抗日武装袭击，所有人员全部玉碎，敌人现在去向不明。”
“很有可能就是‘铁麾军’，这个对手太可怕了。”独立混成第五旅团的参谋长黑木忠四面无表情地说道，眼前惨烈的战场让这个久经战场的日军少将也觉得难以接受。
“这是我见过的最惨烈的战场，这是一场完全一边倒的战斗，支那人凭借好的地势和瞬间的饱和火力覆盖占据了先机，如果是第六旅团走在前面，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别忘了我们比第六旅团还少一个大队。”秦雅尚少将微微地摇了摇头：“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确切的情报，难道帝国最优秀的特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看来我们目前最好的对策就是原地建立起防御，支那军队很可能还没有走远，如果他们回来攻击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会遭到巨大的损失。”黑木忠四看着脸色同样严峻的秦雅尚少将缓缓地说道。
“这支部队一定也遭到了重创，他们现在肯定已经逃窜了，虽然没有发现一具尸体，但我看过山顶的弹坑，牺牲至少在五十人以上。”秦雅尚少将微微地点着头说道。
“很可怕，只死掉五十人就能摧毁掉一个旅团和一个联队！”黑木忠四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尽快撤离这里，在山顶建立防御阵地，预防支那军队的夜间袭击。”
“不，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们，这支支那军队拥有火炮，命令部队马上进驻姜山村，那里有老百姓给我们挡着，支那军队是不会贸然进攻的。”秦雅尚急急地说了一句，“熬到明天天亮再说，夜晚是最适合支那军队行动的，我们不行。”
“好的，我这就组织部队转移。”黑木忠四点着头说道。
“记住，明天早上天亮以后杀掉姜山村还有附近村子里所有的支那老百姓，算是给阵亡的帝国士兵的陪葬。”凶残的秦雅尚冷冷地说道，目光中放射出只有野兽才有的凶光。
“报告”，一个日军少佐带着一脸的恐惧从远处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干什么？”秦雅尚对着一脸惊慌神色的日军少佐问道。
“报告少将阁下，那边发现被集体枪杀的帝国士兵，看样子是投降后被射杀的。”少佐低声地说道。
“什么？！带我去。”秦雅尚的愤怒一下子就到了顶点，这里面既有对日军士兵投降支那军队的愤怒也有对支那军队虐杀帝国士兵的愤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支那的军队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的冷血，真是令人胆颤。
就在秦雅尚少将铁青着脸查看被骨哲毙掉的二十一名日军的时候，远在四十公里之外的莱阳城里的小林浅三郎少将也是一脸的严肃，刚刚收到的电报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自己指挥的一个旅团和一个联队竟然被全部地被莫名的支那军队所射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难道海阳地区竟然同时存在两支具有超强战斗力的支那部队。
“确定是独立混成第五旅团发来的电报吗？”小林浅三郎把目光从巨大的地图上收了回来，缓缓地对着身旁的参谋副长有末精三少将问道。
“密码已经确认无疑，是秦雅尚少将亲自做的报告，独立混成第六旅团和野炮兵第五联队确实已经全部玉碎，地点就在姜山村和柴岚村的之间”参谋副长有末精三少将用低沉的声音回答到。
“能是‘铁麾军’吗？”小林浅三郎轻声地好像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两种可能，一是我们的情报出现了问题；二是‘铁麾军’有可能分兵两路。”参谋副长有末精三少将阴着脸说道：“不过后一种的可能性极小，一分为二后还可能和我们的联军对战，简直不可能相信。”
“马上派地面力量进入孙格庄，看看飞机轰炸的效果究竟怎么样？”小林浅三郎对着身旁的一个参谋命令道。
“假设我们一开始收到的情报就是错误的，那么一切就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伏击我们的部队就是‘铁麾军’，万第方向肯定是一个敌人也没有。”有末精三少将用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下：“敌人利用虚假的情报把我们的主力全部地调动了起来，然后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让独立混成第五旅团就地建立起防御，天亮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同时各地的部队都要改进攻态势为防守态势，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对手的战斗力和反谍能力。”小林浅三郎微微地点着头说道，同时用右手有意无意地触摸了一下挂在腰畔的佩刀。
“是否再调些部队过来，如果先前的情报不准确的话，那么对方的人数很可能是错误的，不一定只有七、八百人，或许要多的多。”有末精三小声地提醒着小林浅三郎。
“这个。”小林浅三郎略微地想了一下后摇摇头说道：“再等等，看看‘铁麾军’到底躲在哪里，我们的士兵已经很疲惫了，在没有确切的情报之前不要再让他们消耗体力了。”
“嗨”，有末精三微微地应答了一声，然后就和小林浅三郎一起在地图上搜寻起‘铁麾军’可能藏身的地方来。
距离伏击阵地两公里远的‘岭后’现在成为了‘铁麾军’临时休息的地方，虽然还在日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但已经吓破了胆的日军是没有胆量在夜晚出来搜索的，这也给了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铁麾军’的官兵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士兵们都还沉浸在失去二十一名战友的悲痛中，但是为了能够更狠地打击小鬼子，大家还是忍着心中的伤痛，聚在一起吃着才缴获的日本罐头以补充刚刚消耗掉的大量体力。
“是不是继续往西走？”洪斌和几个参谋蹲在骨哲的身旁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最好不要往西走。”骨哲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天一亮，鬼子的飞机和地面部队肯定会对这周围做大面积的搜索，这里公路铁路都有，小鬼子调动起来会非常迅速的，搞不好我们就会被围住。”
“那就往回走，打他一个回马枪，把来收尸的鬼子也全干掉。”参谋长孙岘指着地图上刚刚发生过战斗的地方说道。
“好主意。”骨哲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后继续地说道：“回马枪要扎，但不是扎这个，而是扎这里。”骨哲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一下地图上的万第。
“扎万第？那不是又走回去了吗？”洪斌诧异地小声说道。
“对，就是回去扎万第，连你都没有想到，小鬼子就更想不到了。”骨哲对着一脸不解神色的洪斌说道：“鬼子肯定会把部队往我们现在的地方调动，我们偏要反其道行之，悄悄穿过眼前的日军，把万第的鬼子骑兵给它消灭掉。”
“要是小鬼子猜出我们的意图怎么办？”洪斌还是有点担心骨哲的计划。
“先演几场戏给鬼子看看，放两颗烟雾弹，等鬼子蒙了咱们的危险也就没有了。”骨哲微笑地说道。
“怎么放？还是声东击西？”洪斌继续地问道。
“先把那十几个鬼子给放回去，这样咱们现在的位置日军就能在大约三个小时后知道，然后再派出一个团南下动一下灵山的鬼子，让日军有我们要南下的错觉，这时候我们往回走起来才会绝对的安全。”骨哲缓缓地说道。
“最好再用一下电台，用信号绕绕小鬼子。”参谋长孙岘在一旁说道。
“电台往北走两公里发报，给军统和一一五师各发一份，把这次的战况报上去，就说我们顺利突破封锁线安全返回驻地。”骨哲对着身旁的参谋说道。
“行，差不多了，小鬼子肯定已经迷糊了，我这就安排队伍去打灵山。”洪斌对着骨哲说道。
“不用去太多，特战营去一个连就行，不用动真格的，只要让鬼子听见声就行，快去快回，一个小时后必须赶回来。”骨哲对着洪斌嘱咐道。
时间不大，特战营一连就在营长蓝华的亲自带领下向着灵山方向的日军摸去，根据情报判断，这里的日军最多也就一个小队，十几名的特战队员完全可以全歼这一支的日军，但是为了达到迷惑日军的目地，骨哲特意在特战队员出发前强调了可以打痛但不能全歼的命令。
与此同时，侦察班派出的五名战士也掩护着通讯班的一部电台在向北又行进了两公里后用明码分别地给军统和一一五师各发了一份电报，将胜利的喜讯在幽深的暗夜里传遍整个的中华大地。
两支小分队出发后不久，骨哲就开始处理起十五名日军的战俘来，虽然承诺给每名日军战俘一条生路，但为了避免出现释放的战俘在今后的战场上又来杀伤自己的惨况，骨哲命令将每个被释放的日军战俘的右手中指、食指剁下，也算是对这些鬼子侵略中国的惩罚，要不是还要利用这些日军士兵传递虚假的消息，这些鬼子是不会有一个活下来的。
川岛芳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几个黑羊山出身的战士麻利地剁下十几名日军的手指，这些曾经的土匪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昔日悍匪的感觉，高高举起的刺刀和不断跌落的手指再一次地将宁静的夜染成猩红。
十五名日军战俘见‘铁麾军’剁下自己的手指也知道自己的一条命是保住了，于是一个个虽然是呲牙咧嘴但也不敢喊叫出声，唯恐站在远处的骨哲听见喊叫对着自己的脑袋上打上一枪，那样的话，手上的疼就算是白挨了。
“回国后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来中国了，今天你们少了两根手指，但你们捡回了一条命，愿你们的天蝗保佑你们平安回国。”骨哲走到十几名挤坐在一起的日军战俘前用日语冷冷地说道，在见到没有人表示异议后，骨哲微微地点了点头，但随即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的日语说得真好。”川岛芳子对着路过自己眼前的骨哲说道。
“你的日语也不错。”骨哲站下脚步和川岛芳子对起话来。
“我是日本人，我的日语好是应该的。”川岛芳子不冷不热地回着骨哲。
“哦”，骨哲轻轻地哦了一声后说道：“你是日本人？那我可以按照间谍罪立即处死你。”
“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川岛芳子面无惧色地说道。
“你的命属于全体你背叛过的中国老百姓，有一天人民会给你公正的审判，现在我还不会杀你。”骨哲微笑地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川岛芳子。
“你今天不杀我，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而且会很惨。”川岛芳子冷冷地说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地在川岛芳子的脸上响了起来，“**，敢咒我的男人。”一脸怒意的刘琳华突然出现在骨哲和川岛芳子的中间。
“还有你，你手上也有大日本帝国士兵的鲜血，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死在我的手上。”被打了一个耳光的川岛芳子轻蔑地看着刘琳华。
“还嘴硬，我先废了你。”刘琳华的话音刚落，一把闪亮的袖刀就抽了出来，要不是骨哲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了刘琳华，川岛芳子的脸上一定会少些什么。
“先别动，我留着有用。”骨哲对着被自己抱到一旁的刘琳华说道。
“有用？”刘琳华斜斜地看着骨哲，目光中一种奇异的眼神放了出来。
“别乱想，我用她引鬼子，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骨哲见刘琳华又要胡思乱想，急忙解释起来。
“好，这次我信你，料你也不敢和一个日本女人勾三达四，要是你敢和她动一下，我就把你俩绑在一起活埋了。”刘琳华咬着嘴唇说道，同时用眼睛狠狠地盯着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的川岛芳子。
“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再问她两句话就回去。”骨哲急急地打发掉了刘琳华，有这么个醋老虎在身边，真的是什么事情也说不了。
“你的女人很野蛮。”川岛芳子微笑着对着走回来的骨哲地说道。
“这是我的事，有空多想想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吧。”骨哲对于川岛芳子的讽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我很有兴趣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川岛芳子一直猜不透骨哲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个条件。”骨哲微微地靠近了川岛芳子。
“什么条件？”川岛芳子看着骨哲问道。
“把你知道的潜伏间谍告诉我几个，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骨哲慢慢地说出了自己条件。
“我有那么愚蠢吗？”川岛芳子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你当然愚蠢，要不然你怎么会被我识破”骨哲故意刺激着川岛芳子。
“我会猜出来的，我不相信我的智慧会低于你。”川岛芳子在一瞬间恢复了特有的冷傲。
“你很聪明”，骨哲顿了一下继续地说道：“那就发挥你的聪明慢慢猜吧。”
骨哲和川岛芳子的对话因为紧迫的时间而没有再继续下去，两个派出去的小分队在圆满地完成各自的任务后先后地返了回来，在将十五名已经不再具有战斗力的日军战俘释放掉后，‘铁麾军’开始顺着来时的路向回摸去，只是在快到刚才伏击阵地的时候特意地向北行进了三公里后方才穿过公路，这也是为躲开正在战场边上焚化骨灰鬼哭狼嚎的日军士兵。
就在独立混成第五旅团的日军士兵忙着替死去的鬼子焚尸化灰的时候，‘铁麾军’已经悄悄地穿过了空无一人的公路来到了对面兴隆庄以北一公里的一处山林里隐蔽了起来，一场险恶的战斗和暗夜里的奔袭极大地消耗了士兵们的体力，在放出警戒哨后，‘铁麾军’的全体官兵们开始休息起来。
“大当家的，大大家的。”一个战士对着靠在骨哲身边正裹着军毯睡觉的刘琳华轻声地喊道。
“什么事？”刘琳华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对着呼喊自己的战士问道。
“那个日本女人要尿尿，我们不敢答应，兄弟们让我来问问大当家的。”从口气听来，眼前战士的出身必定是黑羊山无疑。
“让她尿裤子里，她再多嘴就打她嘴巴子。”刘琳华坏笑地说道。
“胡闹”，已经被惊醒的骨哲略有怒意地说道：“让通讯班班长带四个特战队员看着她，你们守在外围，注意安全。”
“一说到她你就醒了啊”，刘琳华不等报告的战士离开就开始对着骨哲发难起来。
